睿书会第49期:哈德逊河上的奇迹

2024-04-03


很多人也许看过2016年的美国电影《萨利机长》,影片根据2009年全美航空1549号航班迫降事件中航班机长切斯利·萨利·萨伦伯格的真实英雄事迹改编,讲述了萨利机长在飞机起飞爬升过程中遭遇鸟击而两只引擎同时熄火时,决定于哈德逊河河面进行迫降,最后155名乘客和机组人员全部生还的故事,被称为“哈德逊河奇迹”。

相信有不少细心的观众留意到影片中的几处细节:


一是萨利机长和副机长是临时组队,上这架飞机时是首次见面,此前完全不认识,但他们按照操作清单的要求,飞行前快速地互相介绍姓名和飞行经验,也交流了紧急情况的处置预案,这为后续团队默契配合打好基础;


二是在遭遇鸟击时,他们当时飞行高度只有一千多米,两只引擎同时熄火,飞机随即高速下降,所以机组只有几十秒钟的时间来思考和判断。然而,在如此危急的时刻,机组没有一个人去争论该如何应对,机长、副机长、空乘人员都是按照迫降清单一步步进行操作,尽管没有时间完成迫降的所有步骤,但至少让飞机成功地发出了遇难信号,并且尽全力让飞机的各种装置和操控面都符合水面迫降的要求,且完成时间没有比标准多出一秒。


“机械”地通过操作手册来检查问题,可能会被很多观众认为较为笨拙或者没有经验。实际情况恰恰相反,由于飞机的操作之繁复,应对各种突发状况有太多种不同的操作,一份清单反而是在极端压力之下对机组操作正确性的最有力保障,也正是这份清单,造就了哈德逊河的奇迹。

不止是航空业,在其他很多对安全性要求极高的行业,操作清单都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

2009年出版的全球畅销书《清单革命》中,作者阿图·葛文德提出人类的错误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无知之错”,一类是“无能之错”。“无知之错”是因为我们没有掌握正确知识而犯下的错误,“无能之错”则是我们掌握了正确知识,但却没有正确使用知识而犯下的错误。


尽管随着人类文明的进步、科学技术日新月异的发展,我们大幅降低了“无知之错”的代价,但人类毕竟不是永续高能运作的机器,哪怕是行业专家也有马虎的片刻,“无能之错”仍随处可见。


我们不能指望用自身大脑的“理性”来规避这些错误,这样所付出的成本是巨大的。而一张简单的清单就能帮助我们很好地去规避,这就是清单的力量。


阿图•葛文德本人就是清单革命的实践倡导者。他的事业起点是一名外科医生,但是他不只是将自己的工作局限在手术台前。面对医疗行业中的一些顽疾,他亲自参与并主导了全球手术清单的研发和实施,呼吁医护人员使用最简单、却被证明最有效的清单来改变工作方式。这个项目大大降低了手术中因感染造成的死亡率。在全球8个城市(其中既有印度德里,也有加拿大多伦多)执行、推广了这份清单后,死亡率降低了47%——比任何药物都管用。



清单之所以有效,就在于其能够帮助人们在决策和实操过程中避免因压力和情绪问题而遗漏关键细节,确保其获取所有重要信息,和每一个应该沟通的人充分交流,系统地、客观地思考。





清单要素的遴选原则













《清单革命》作者阿图•葛文德通过医院工作的亲身实践、走访建筑工地、查阅飞行清单等一系列调查研究和分析实践,提出清单宣言和清单制作要点。冗长而含糊不清的清单是无法高效并安全执行的,一张好的清单能使我们用最简单的工具解决最复杂的问题,大大提升工作和生活的效率。


清单要素的遴选必须坚守“简单、可测、高效”三大原则。《清单革命》提出清单编制的6大要点(清单的清单):


1. 设定清晰的检查点

2. 选择合适的清单类型:操作~确认和边读边做这两种清单

3. 简明扼要,不宜太长

4. 清单用语精练、准确

5. 清单版式整洁,切忌杂乱无章

6. 必须在现实中接受检验


复杂的事物往往要经历很多的步骤,人类的大脑来不及在短时间内记忆大量的内容,所以列出和执行清单有利于将头脑的记忆功能外放。清单的妙处就在于它的外放和可靠,将大脑从繁重的记忆工作抽离出来,专心于思考和处理关键的问题。


投资中的清单革命













投资也是同样需要竭力避免“犯错”的领域,清单当然也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清单革命》一书介绍了许多价值投资大师对清单的引用。


帕巴里投资基金的合伙人之一穆尼斯·帕巴里认为情绪会干扰理性思维,对于令人兴奋的投资机会,无论自己如何保持冷静客观,头脑总是会诱骗他,让他能够轻易看到可以支持自己初始判断的证据,而对那些负面因素却视而不见。在熊市里亦然,人们的大脑会进入一种恐慌模式,当看到周围太多人输个精光,会不由自主地高估潜在的风险。


他注意到,即使是巴菲特也会重复某一类错误,因此,他作为一个“智商一般的人”,更加需要一张纸质清单以避免犯错。帕巴里将自己见到过的所有投资错误都列了出来,其中包括巴菲特、其他投资人和他自己犯过的错误,并为每种错误都设置了相应的检查项,他的清单上已经有了几十项检查内容。


另一位管理数十亿美元规模基金的匿名投资家(书中暂且称他“库克”),也制作了投资清单,且更为细致。他把投资过程各个阶段可能出现的问题分别罗列出来,根据各阶段的特点设计清单,并且每条清单都设置了清晰的检查点。


比如,库克有一张第三日清单。即当对某家公司的分析进入第三天,他们会使用这张清单,而此时他们已经完成了对这家公司过去十年间财务报表的分析,库克为报表上每个项目及不同报表之间的关联项都制定了详细的检查项,包括仔细分析现金流量表的脚注、仔细阅读重大管理风险陈述、检查现金流和成本是否与收入增长吻合等。


曾经有一家公司看似前景美好,但事实上,其高管在向潜在投资者吹嘘公司前景时,已经把自己持有的股份全都悄悄变卖了。这家公司即将遭受巨大亏损,但投资者却对此全然不觉。而在库克的第三日清单里有这么一项:仔细阅读公司披露的重要股权变更信息,于是,仅仅是这么一个简单但容易被遗忘的细节,让库克发现了这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库克说,“每50次检查可能会有49次一无所获,但就是这一次发现却能让你避免重大损失。”


对投资的启示













投资市场具有高度的不确定性,我们需要建立一套能够长期在市场中以较高确定性获利的方法论,而投资清单就是保护理性思维不受情绪干扰、尽量避免犯错的“法宝”。


在睿璞的投资决策中,我们一直保持着较高的筛选标准,遵循我们的投资清单,只要某家公司有一条清单不符合要求,我们都会暂缓投资。沿用这样的清单,一方面是提高选股效率,另一方面也是避免忽略重要的细节问题。


投资就像马拉松,拼的是耐力而非爆发力。短期净值暴涨固然令人欣喜,但一笔错误的投资足以葬送整个投资生涯。尽管未必能创造“哈德逊河奇迹”,我们也希望通过投资清单,减少犯错的概率,努力为客户创造长期稳健的复合收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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